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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/08 更新:
後來我們加入一個青友互助社團,群組裡很多在中醫自費吃水藥、針灸的青友,大家對針灸的經驗都是保養眼睛、無法逆轉,更沒遇到因為針灸而青光眼痊癒的案例(不少人都試過很會打廣告的中醫師),結論 ~ 勿停眼藥水!
大尾確診青光眼四年多,這當中我們花了無數心力調整身體,只得到小小進展。現在回頭來看,半年的針灸治療算是短暫,時間一點也不長,但當年心急驚恐的大尾度日如年阿!
2013 年 10 月,確診半年後,我在網路查到(已故)神醫倪海廈有個弟子陳醫師在大尾家的鎮上執業,而且該中醫診所可以使用健保(大尾沒什麼錢)。第一次就診前,我請大尾在紙條寫下除了青光眼之外,身體還有哪些不適,這樣方便跟醫師把病情一次講清楚。大尾列出了七點,大概就長期鼻塞、長期頭痛、脹氣打嗝、氣喘、左手易抖等等(細節我不記得)。
陳醫師是中醫世家第三代,看起來人還不錯。第一次見面,大尾提出希望治療青光眼,醫師說他可以針灸治好青光眼,但是有一些但書:
1、眼針針灸使用日本進口的針,成本較高,無法用健保,一次收費XXX元。
2、需要天天到診所針灸,照他的經驗,大約要針一至兩個月才會好。(同時搭配中藥內服,這部分可用健保)
3、針灸治療期間不能使用西藥,不能點眼藥水。因為眼藥水會傷害臟腑,破壞他的治療。
其實聽到第一點,大尾就知道不太可能進行這個療程,因為他負擔不起這種價位。我們沈默了,沒再多問多說什麼,連口袋裡寫滿其他病症的紙條,都沒拿出來。醫師應該看出來這是個沒錢治病的窮人,後來主動講,如果經濟負擔比較大,診所有慈善基金,他每次針灸的費用可以減到XXX元。雖然減免後的金額,乘以每天,一兩個月下來還是要好幾千元,但醫師釋出善意,大尾也寄望透過針灸能治癒雙眼,就開始天天到診所報到吧。
陳醫師的療程主要是下眼針,搭配中藥治肝(肝開竅於目,眼疾都會從肝下手)。我沒親眼見證大尾被針,據大尾說,陳醫師下針很快很順,眼針很長,都插在眼睛周邊,還蠻厲害的。
開始針灸療程就代表停用控制眼壓的眼藥水,這是陳醫師的要求,大尾既然承諾配合治療,心情雖然忐忑不安,就沒再繼續點眼藥水。但中醫診所沒有測量眼壓或視野狀況的設備,大尾不敢在這段期間常跑眼科去量眼壓,所以對自己的眼睛狀況很不安,擔心視神經壞死(青光眼對於自己眼壓的高低是無感的,對自己視神經是否正在被壓迫壞死也是無感的)。就這樣又期待又怕受傷害,過了一個月,總算到了陳醫師說痊癒最短要一個月的期限。
開始針灸前,大尾最後一次測眼壓值為 16/17(眼藥水控制中),2013 年 11 月中旬,大尾去眼科檢查,眼壓 24/24。被眼科醫生詢問是否有點眼藥水,他如實說正在中醫治療,眼科醫生神色凝重,斥罵他「你戇戇,ㄟ青暝」,叫他點眼藥水。那天晚上,大尾哭了很久,眼壓這麼高,怎麼辦?
陳醫師對於大尾眼壓高的反應很淡定,表示「繼續治療」。這期間大尾在台北找到工作,還是盡量返鄉治療,每週大約針灸四次。2013 年12 月中旬,大尾再次硬著頭皮走進眼科,眼壓 20/23,這次,全眼科的人都神色凝重,醫生、護士、測量眼壓技師,每個人都叫大尾「一定要點眼藥水」,說一些重話。從他們的反應,中醫在他們眼裡應該是邪門歪道,他們怕大尾年紀輕輕誤信邪教而失明。我們了解他們的重話是出於擔心,但這種壓力實在讓人無法承受,從此大尾每次要量眼壓都像過街老鼠,不知該走進哪裡,害怕被譴責。
就這樣,每個月量完眼壓,心情沈重恐懼,每個月天人交戰,是否要繼續針灸治療。針灸治療似乎是當時痊癒的唯一希望,但這個希望隨著每次量出高眼壓,越來越渺茫。陳醫師對每個月開獎落空的消息(眼壓沒降下來),持續淡定,只說繼續治療。
大尾內心越來越焦躁難忍受,說好的一兩個月會痊癒呢?但他還是撐著,第三個月,第四個月,直到 2014 年 2 月某日,大尾的父親腦中風,大尾的心理壓力遽增,3 月 10 日大尾的眼壓飆高到 29/30。他不再忍受陳醫師的淡定,他不再去針灸,重新開始點眼藥水,走回西醫眼科體制。
後記與感想:
1、陳醫師,不知您是否記得大尾這個年輕眼疾患者?您並不知道我們曾列出一張病痛紙條。被您治療五個月之後,大尾的青光眼雖然沒好,但他之前寫下的其他病痛,卻都好了七八成。您的醫術值得肯定!若您沒開出一兩個月痊癒的時間表,或許大尾後來不會那麼生氣,他承受很大很大的壓力阿。
2、大尾因為缺乏資源,無法在針灸期間隨時檢查自己視神經是否持續受損,所以心理壓力超大。等到 2014 年 7 月,停止針灸之後幾個月,才進行年度檢查,結果顯示視神經沒退化也沒好轉。
3、中西醫並存卻不整合的醫療體系實在很折騰人。西醫認定青光眼只能控制,不可能痊癒(不治之症)。中醫則宣稱能治好,但中醫沒有檢驗儀器,每次就診中醫師都會問「眼睛有沒有好一點?」這是要叫病人怎麼回答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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