套句大尾的話,「看到關心自己的醫生,感覺病就好了一半」。名醫不一定適合自己,但如果能遇到關心自己的好醫生,真是天上掉下來的福氣。

 
大尾因為過敏體質,換季時眼睛容易紅癢,每年都會去鎮上眼科拿結膜炎眼藥水。說也奇怪,他年年去眼科,眼科醫生卻從來沒替他量眼壓,直到2013年三月底去拿消炎眼藥水時,醫生才幫他量眼壓,直接宣判青光眼。從大尾受損程度來看,他從罹患青光眼到診斷出來,少說已經兩三年,沒檢查到是健保制度的問題,還是小眼科醫生太混的問題?
 
知道大尾的雙眼都有一定程度受損後,我們從小鎮最專業的眼科(檢查都要自費),一路找到台大青光眼權威王醫師的門診。台大畢竟是第一線的醫院,可能容易申請到健保經費,所以王醫師很快就幫大尾安排好幾項詳細檢查,並要大尾帶目前使用的眼藥水過去。
 
檢查結果出來,就是左眼視野損傷嚴重,視神經死了四成,右眼則兩成(以及其他細部的檢查結果)。交代大尾盡量不要使用含類固醇的眼藥水,因為會造成眼壓上升(大尾點好幾年的消炎眼藥水竟然含類固醇,他完全不知情)。
 
每次去王醫師的門診都要等很久(滿滿的老人),輪到大尾進去卻一分鐘就出來。大尾說醫師很急促,所以他雖然不太理解醫師講的話,卻也不敢多問。大尾當時是青光眼新手,有些情況不知道該怎麼辦,是需要醫師指點迷津的,於是有次大尾出診間後,我又陪大尾進去問問題。醫師回答問題後,追加要大尾少用眼睛,少看書,少看電視,少用電腦,反正越少用眼,眼睛就慢些惡化。我和大尾走出診間,覺得很冷,醫師的話好冷酷啊,叫大尾不要用眼,乾脆叫他躺進棺材算了,這就是青光眼權威對這個疾病所能做的貢獻嗎?(也許他的專長是開刀?)我們沒再去看他,我們不需要他的洩氣,得這種不治之症已經夠沮喪了。
 
之後,大尾也去看過台北有名氣的眼科(書X),他一樣不喜歡裡面醫師的態度(不在乎病患,冷漠)。直到2014年夏天,經人介紹,我們找到台北長X眼科的許醫師(也是青光眼名醫),大尾才安定下來,從此固定都找許醫師報到。許醫師已經上了年紀,慈眉善目,雖然排隊病患也很多,講話卻不疾不徐,對大尾這幾年來面臨的種種狀況,算是有耐心。雖然我們感覺西醫能做的實在很有限,他不知道你的眼壓為何升高,只能試著換藥或加量,對於眼藥水產生的副作用他愛莫能助,今年大尾眼壓降下來醫師也只能說很好(完全不知我們做很多努力)。大尾說,他覺得眼科醫師實在是很好當。
 
走進西醫眼科的同時,我們也一直在尋訪中醫。一開始我們找針灸搭配中藥,心酸經歷後,大尾遇到一位中醫說青光眼吃藥會好,重新燃起希望,讓他治療了兩年。肝開竅於目,眼疾都是從肝下手,大尾的身體狀況在這位中醫師調養下,初期確實有好轉,久了卻覺得在原地踏步,而且醫師也不再認真把脈,同樣的藥一直開,是時候另尋良醫了。
 
再度聽人介紹,大尾改去萬華的一間中醫醫院,擠進院長許醫師的門診。許醫師在治療癌症病患這方面非常有名,所以病患也是爆多。第二次看診,許醫師對大尾說,「你這狀況對中醫來講,屬於疑難雜症,需要花時間,要有耐心。」大尾很感動,門診擠滿人的名醫願意花心思在大尾這個難解的結,承認醫術有限需要時間,不像以前遇到的醫師都高高在上,明明救不了你卻擺出施捨的姿態。
 
感想:
1、因為需要定期領眼藥水和量眼壓(以及年度檢查),大尾躲不掉走進西醫眼科的命運。西醫認為青光眼是不可逆的疾病,所以大部分的醫師都消極面對,讓大尾對自己的視力充滿焦慮恐懼。找慈眉善目的專業醫師,雖然在困境時醫師通常使不上勁,但至少不會增加負能量,這點很重要。
 
2、中醫對我們來說,就不是看心安的,而是希望調好已經偏頗的體質。所以醫師除了慈眉善目之外,醫術也是很重要的。大尾身體狀況很多,會隨季節氣候變,也會被飲食和心情干擾。他感覺醫術好的醫師開藥後,他症狀減輕,身體會比較舒服,醫術不夠的醫師換藥後,他身體會產生新的不舒服狀況。四年來,大尾身體整體狀況改善很多。
 
3、避免點消炎眼藥水。大尾以前一直習慣身體不舒服就去找西醫,換季時眼睛過敏紅癢,就去找眼科醫生拿藥,從來沒想到消炎眼藥水會有讓眼壓上升的副作用(類固醇)。西醫是這樣的,當你有甲病症,他就開藥治療你的甲症狀,但他不會告訴你他開的藥有副作用,可能會讓你在N年後產生乙病症。
後來有位中醫師建議大尾不要再用藥處理過敏,讓身體產生免疫力。停用消炎眼藥水一兩年後,大尾換季時沒再出現結膜炎症狀。
 
 
 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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